啾啾啾啾~

原“一只喜欢写文的鸟宝宝”

【宜嘉】从天O降 08

小O:我要工作!!!

老段:我不放心啊TAT

最近一连几天都是阴雨天气感觉心情也跟着湿漉漉阴沉沉的~大家在雨天都会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开心呢~评论里告诉啾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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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尔在段家借住的前两个星期里,他一度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像突然掉进来一样再突然掉回去,一睁眼就又回回到他那个堆满书本文件的小屋,面对着已经被自己改得犹如全身整容连亲妈都认不出的毕业论文,担心着自己会不会毕业即失业不得不喝西北风。


所以他连睡觉的时候都穿得整整齐齐,以免自己突然掉在大街上被心怀不轨的Alpha当成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捡回家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突然穿回去的可能性大概就跟斑斑某天早上醒来连妆都不化直接出门去,或者有谦某天宣布自己再也不喝巧克力奶昔一样渺茫。每天早上不用睁眼,只要听到隔壁忙内们打打闹闹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又得在家度过做饭洗衣服看孩子的一天。


于是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自己的生计问题。王嘉尔在哪都是顶天立地的Omega,他不能就这么在段家吃一辈子软饭。


宜恩这阵子又忙得很,一周里得有三天回家时已经是十一点钟。嘉尔看着他靠着餐椅解开领带,眼睛里血丝都浮出来了,两个眼窝都有点发青,不由有些心疼:“你这工作为什么这么忙啊?”


“没办法啊,钱难挣……”宜恩及时地把没说出来的后半句和着粥一起咽了下去。


“你爸妈和有谦爸妈不寄钱回来吗?为什么你要这么累?”


“寄倒是寄,就是……”


宜恩苦笑,这么多年了,自己爸妈就不提了,有谦爸妈寄回来的钱就像国企工资,八百年来没变过。孩子像是笔利滚利的债,小时候也就是买个新玩具,长大一点就得上各种补习班,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又得买房买车准备彩礼,总之是个怎么填也填不满的窟窿。


程序员的工作不比搬砖轻松,宜恩表面一副风轻云淡,弟弟们合理的花钱要求都有求必应,事实上自己过得不知有多辛苦。


这些话他从来没跟弟弟们提起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嘉尔他总能说出很多,像是能把肩上的担子暂时卸下来几分似的,感到一股莫名的轻松。


宜恩口气里每一丝细碎的疲惫都像小雪花似的落在嘉尔心底,听得他眼圈发酸,嘟着嘴没出声。宜恩也没指望他能安慰自己什么,毕竟安慰在他这里起不到什么实质性作用,他吹着粥的热气,冷不防被嘉尔一句话呛得险些喷出来:


“宜恩哥,我也出去找个工作吧,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宜恩一个激灵,断然道:“不行!”


嘉尔刚刚燃起来的小火苗被他兜头泼了这么一盆凉水,整个人都有点发懵,语气几乎是无辜的:“为什么?”


宜恩一时也说不出为什么,嘉尔说“找工作”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瞬间反应出了“巧克力味金菠萝”写给他的那个答案。这段时间他几乎要把那段答案给背下来了,因此那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地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们体力精力都会比一般人差一些,可能没办法做脑力体力要求太高的工作吧?


而且如果之前从事的是与ABO相关的工作,没有学过其他知识的话,可能会感觉自己特别没用?


他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呃,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我怕你在外面万一有什么情况……”


“我已经好了!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呀!”


“可你……可你大学还没毕业啊,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要不是我掉进来了,我肯定能毕业的!再说了,没毕业也不妨碍找工作啊!”嘉尔拍着小胸脯,“我可以从最基础的干起嘛!”


宜恩眼前顿时浮现出嘉尔在码头扛大包、在街头捡酒瓶、在饭馆端盘子等凄惨的画面,他使劲摇摇头:“不行,而且你万一……万一又突然来了FQ期,你怎么办?”


嘉尔脸红了一下,依然坚持:“不会的,FQ期都是有固定规律有征兆的,我会提前避开的……”


“还是不行……”


接下来嘉尔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然而宜恩表现得悍然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南墙。嘉尔磨了半天他都不松口,耐心渐渐消耗殆尽了,热血往头上涌,冲着宜恩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这么大男子主义!”


大概是之前学过的ABO性别比较专业的缘故,嘉尔对这个世界的女权运动很感兴趣,也因此学了些名词,一激动就自然冒出来了,且觉得此时此刻,没什么比这个词更能表达自己的感受,他眼眶都红了,Omega丰富的情感神经不受控制地激出眼泪,大眼睛里水盈盈的。


宜恩莫名其妙被扣了这么顶帽子,一时无语,看着嘉尔一副要哭的样子,心里更笃定了他这样出去工作一定是会受委屈的,依然没妥协:“……你说我什么都行,但我不同意。”


嘉尔又气又无可奈何,发誓下次做宵夜一定要往锅里多扔半斤辣椒粉。


 

嘉尔和宜恩的冷战刚起了个头,就不得不被打断了,原因很简单——家里的两个熊孩子要考期末考了。


就像天下大多数老夫老妻(?)一样,就算彼此吵得再水火不容,在孩子面前总是得装出副举案齐眉岁月静好的样子来,矛盾再激烈,出现的也不过是这样的画面:


餐桌旁嘉尔热情地布菜,给宜恩盛了一大碗饭:“最近辛苦了,多吃点多吃点!”


宜恩微笑着插下勺子,果不其然,在米饭的底下发现了一大堆火红的辣椒面。


嘉尔笑靥如花:“慢慢吃,一点都不许剩哦!”


宜恩:“……”


嘉尔对宜恩意见颇大,但对斑斑和有谦还是很尽心尽力,不知为何,他一见他们两个就很喜欢,真心把他们当弟弟待,不仅帮着辅导功课,考试当天起了个大早,精心准备了一根烤肠加两个鸡蛋的“满分状元餐”,誓要保证他们门门功课一百分。


斑斑和有谦看着盘子上那个风骚的“100”,尴尬地道:“呃,嘉尔哥,其实我们考试分数都不是百分制了。”


嘉尔疑惑道:“那是多少分?”


“……一百五十分。”


“那一百分是什么水平?”


就是哥俩的正常发挥水平:“可能也就是刚及格吧……”


“……”


也不知是不是托了嘉尔的福,哥俩这次成绩都还不错,尤其是之前被嘉尔辅导过的英语和数学。之前是在及格的边缘反复试探,这次就成了鲤鱼跳龙门,不仅两人都及了格,斑斑甚至还考出了一百三十多分的高分。


出成绩的那天家里喜气洋洋,就差在门口贴个“此地有文曲星在世”的喜报了。


胜利的消息传到家里,嘉尔也很为他们高兴,立刻张罗着要准备庆功宴,被斑斑干脆地回绝了:“不用不用,这次我们考得好也多亏了哥的辅导,今晚我们请哥吃饭!”


嘉尔乐了,虽然跟斑斑相识时间不久,但他也从诸多小事上见识了这孩子的抠:“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哈——其实是宜恩哥叫我们请你吃饭的——”


有谦的声音刚传来一半,电话那边立刻响起斑斑的呵斥声:“宜恩哥不是说了别告诉他嘛!”


……果然短时间的辅导并不能给人的智商带来实质性的改变。


凡是没解决本质矛盾的安抚方法都是隔靴搔痒,嘉尔感觉宜恩这样毫无必要,他生气的点在于宜恩不让自己出去工作,又不是宜恩不请他吃饭,这些天他住在他家吃在他家难道花他的钱还少嘛。


但真到了宜恩预订好的餐厅,面对着一脸兴奋的两个弟弟和桌子对面西装革履的段总监,他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顾自己闷头切牛排,没吃几口就感觉自己很饱。


宜恩见他这副脸色也如坐针毡,但当着弟弟的面,既不好主动给人台阶也不好自己制造台阶,低沉的瞳眸里一片阴霾。


斑斑和有谦兴奋地讨论着这次考试的细节,有谦这次英语比斑斑差了十几分,说是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全都错了。斑斑疑惑道:“说起这个我还奇怪呢,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我们不是做过很类似的嘛,我记得你那时正确率还比我高呢,怎么考试反而不如我了?”


有谦皱着鼻子道:“别说了,我那考场里有个神经病,他提早了半小时交卷,然后我就听见他在外面喊:最后一道阅读理解,第一题选A,第二题选B,第三题选C……他喊得那么斩钉截铁,我还以为他上网查到答案了,我就把我之前的答案改了,结果都给改错了。”


桌上其余三人都无言以对,片刻斑斑才弱弱地道:“没事……反正这也是你的历史最高分了……”


宜恩瞥了一眼低头默默切牛排的嘉尔,带头举杯道:“对,不管怎样,这次都是你们第一次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哥真的替你们开心。你们能考这么好,有一大半是嘉尔的功劳,我们一起敬他一杯,好不好?”


他说着站了起来,两个弟弟立刻跟着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多谢嘉尔哥~”


“哈哈,没事没事,主要还是你们本来就很聪明,又肯努力。”嘉尔忙起身还礼,“我还得感谢你们肯收留我呢……”


“才不是呢,多亏嘉尔哥教得好~”斑斑一向很有经济头脑,“嘉尔哥,就你这家教水平,要是去教辅机构教课,绝对一小时好几千起!”


有谦立刻起哄:“对啊对啊,我们两个就是活招牌,从班里倒数一跃成为前十名,我们辅导员都来问我们这次为什么考这么好了!”


嘉尔被夸得脸红,心里的小火苗又开始蠢蠢欲动,冷不防听到宜恩轻咳一声:“别说了,之前在班里排倒数第一很光荣吗?”


斑斑和有谦被浇了凉水,嘟着嘴巴吃饭,嘉尔抿了抿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蘸着沙拉汁的蔬菜搅得稀巴烂。


“对了哥,你之前说这个暑假带我们出去旅游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面对斑斑的问话,宜恩的神情明显顿了一下,停了刀叉道:“啊……我把这事情忘了,我得出差,今晚就得走,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


嘉尔搅着蔬菜的叉子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宜恩要出差?


弟弟们的失望溢于言表:“啊……怎么能这样……”


“不好意思,这暑假可能没空陪你们去了。”宜恩抱歉道,“我会帮你们订机票和宾馆,你们自己去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啊,是你之前就答应好的啊!”斑斑一噘嘴,“你总是在忙,都放我们多少次鸽子了!”


宜恩瞥一眼嘉尔的脸色,压低声音道:“斑斑!都上大学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


“上大学的”斑斑瞪了宜恩一眼,气鼓鼓地坐下了,还不忘和有谦交换一个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


宜恩要出差……难道又是为了避开自己吗?因为和自己吵了架,所以不想待在家里了?


嘉尔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直到斑斑疑惑地问了句:“嘉尔哥你怎么了?”他才发现自己正嚼着一朵牛排边上用来做装饰的花,赶紧吐了出来,用薄荷水漱口,又不小心把杯底的薄荷叶喝了进去。


宜恩望着他,几乎没动几口的牛排静静地躺在他手边的盘子上。

 


回家之后嘉尔就说酒有点上头先去睡了,宜恩在卧室里收拾行李。有谦回了自己家拿东西,斑斑抱着一大盒冰激凌靠在宜恩卧室门口,宜恩边收拾边叮嘱他:


“你们这段时间要是在家别老是让嘉尔做饭,实在不行点点外卖也行;家务也多收拾着点,别老让他一个人做;要是出去旅行的话别去太远的地方,别走太多路,别累着他,要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斑斑一言不发地听着,目光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忽然道:“要是真有什么,哥会随时赶回来吗?”


宜恩顿了一下。他知道斑斑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兄弟,对彼此实在太过了解,斑斑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面流动闪烁的镜子,什么都瞒不过他。


斑斑望着他:“你跟嘉尔哥吵架了吗?”


宜恩轻叹了口气,盖上箱子盖:“大人的事情小孩别问。”


斑斑望着他挺拔的脊背,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算什么大人,别觉得什么事情只有你自己能做决定一样。”


宜恩没说话,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


斑斑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穿过走廊,经过嘉尔房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脚步。床上的嘉尔睁大眼睛,听着宜恩穿过走廊,在自己的门口顿下了脚步。


他的呼吸都快凝固了,一动不动地在黑暗里等待着,不知道门开的那一瞬自己该做怎样的表情。


然而宜恩到底没开门。过了不多久,他听到玄关的门锁咔哒一声,宜恩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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